術數,又稱數術,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內涵和外延至今在學術界并沒有確切的劃分。廣義的術數包括天文、歷法、數學、星占、占候、卜筮、命理、相法、堪輿、符咒、擇吉、雜占等,現在通常所指的術數是狹義的術數,是陰陽家、占筮家用陰陽五行生克制化的數理來推斷人事吉兇的學術。即以種種方術觀察自然界中特定的數字和象,通過對陰陽五行生克制化模型組成規律的分析,推測人和事的氣數和發展趨勢。
《漢志》云:“數術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職也。”然而史官久廢,除天文、歷法外,后世所言術數泛指多種方術,比如奇門遁甲、大六壬、易經占卜、六爻易卦、梅花易數、四柱命理、測字術及堪輿等,這些術數文化形式,研究角度、深度以及運用方法差異極大,導致每一種數術的功用不盡相同。
術數形態各異,但是其本質就是陰陽五行生克制化。清代《四庫全書》的編纂者紀曉嵐對術數有一個概括性的說法:“術數之興,多在秦漢以后。要其旨,不出乎陰陽五行,生克制化。實皆《易》之支派,傅以雜說耳。”(《四庫全書·易類小序》)
編者按
不論西方東方,對數的崇拜,肇始于天地之不測,故能造物求測。中國由周易推演而下,開術數一路,各種方用,皆能應于人事;西方從古希臘以下,有畢達哥拉斯神秘主義一路,乃能啟發哲學、科學。因兩種文明之不同,中國為表象文字,西方為表音文字,故能開出兩種結果,然別枝并蒂,成其為一個世界。故張申府謂“人類所最需,也就是中國人所最需,就是相喻,相信,相諒,相與為善,就大同,棄小異,取彼此之長,而舍彼此之短”,可見融通中西,方有新世界可言。今日之中國,于西方的取予仍是一個關鍵。
《素問》曰“法于陰陽,和于術數”,中國古今之大學問家,于術數一道皆有心得,故張隱庵有“術數者,調養精氣之法也”一說。因其古奧,又加之千年的積累,各家各說,各有主張,初窺其徑,不免歧路百端,不成正路。故國之草創者常以迷信視之,因其常假禍于人,危言聳聽,于社稷,弊大于利;于人心,險甚于安。子不言怪力亂神,不外是怪力亂神無補于人心,是故立禮義廉恥為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衰亡。
術數之所以可以看作科學的源起,因其所使用的方法,如數之性質,定義、定位、定序、定律、定向,都是客觀而有依憑的,推演自有其法,與西方所謂的邏輯,各成一脈,皆是對人世、天命的一種探索與追問。其推演的結果,只是給人一種看法,而不是一種束縛。西方術數的一脈,常以不可更易的論說為其定論,歷百年方能破前論而開新河。中國術數的一脈,卻是著眼于易,含有變易、不易、簡易,其完備,可以說是略勝西方一籌,今人學問不通,方棄之如敝屣。
然術無道德,一如科學與道德之沖突,其中關節,自要學術數者,有自己的分寸。人的命運,并非依于術數,而是依于自身之努力。既曰命中注定,先要看這命是什么,其實老子的兩句話可以道盡一切命數,“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其中深淺,一如汪洋大海,可以取一瓢以飲之。那注定的是類的注定,而不是個體的注定。人既然與天地并稱三才,可見人的作為有時可與天地的作為相齊。
陳雄俊先生也是于人世歷盡波折,卻不知這等波折究竟緣何造設,只見旁人之命運,與己之命運,如此殊異,其中必有可說。故能轉向術數,以求其理。天地間,惟人能求理,無理則不能安生,故與獸類相異。因術數之道,必合于圣賢之道,方是正路。清代術士沈孝瞻說,“人能知命,則營競之心可以息,非分想可以屏,凡一切富貴窮通壽夭之道,皆聽命于天,而循循焉各安于義命,以共勉于圣賢之路,豈非士君子之厚幸哉”,此言雖不中,亦不遠了。陳雄俊先生所講的術數,也是依于這樣的路子,能開人眼界,一語概括之,即是令人知命而無違,一生的擺蕩即是要得其中,方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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