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看到什么都是新奇。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看到家門前的高山,都會看上半天。起伏的山巒,連綿的竹林,在幼小的我看來,是十分好奇的。有一次我忍不住問父親:“爸爸,那一條條的是什么?”父親以為我問的是層層疊疊的梯田,就說:“是田呀!”我說:”不是,田我是知道的,田的上面一條條豎起來的,像您的腳肚子一樣隆起的......”父親聽了笑了,說:“那是山。”這才弄明白,田的上面是山。
第一次爬山,應該是讀小學時的一次“抓特務”游戲。老師在班級里挑選了三名同學當特務,事先躲藏在山上,然后組織我們去山上把“特務”抓出來。雖然是生在山區長在山區,我在山上卻有種站不穩的感覺。而且山體有些陡峭,深感爬山的艱辛,而有的同學在山上卻是健步如飛,而我是像蝸牛一樣遲緩不前,有時甚至是爬一步滑三步,甭說是抓“特務”,就連“特務”的影子都沒見著。
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讀小學五年級時,跟爺爺去上陽嶺茶籽園里砍柴。說是砍柴,其實是割藍衣殼(一種柴木植物名稱)。因為爺爺的一只眼睛有視力障礙,惟有上陽嶺的路比較平坦,所以,爺爺總喜歡去上陽嶺割藍衣殼。這時,我已經能感受到大山對于人類的恩賜。上初中后,每個周末都跟同學們去小崗背、大原平等高山上砍柴。早上六點,我們吃過早飯,三五成群上山砍柴。一路上有說有笑,還時不時地采摘山路兩邊的山楂果吃。動聽的鳥語,傾心的花香,雖然流著汗,但從未覺得辛苦。
我們當年砍柴都要爬上山頂,然后走過一條細長的橫路,再下行幾十米。砍好柴火,打捆后,再一捆一捆地背上來,走出橫路,再將兩捆柴火平放,柴火的一頭穿上一根扁擔式的拖柴沖,另一頭則用藤條或竹篾捆綁起來,然后將拖柴沖放在肩上,把柴火拖回家。其實,砍柴雖然是一項艱辛的勞動,但小伙伴們一起上山勞動,也覺得非常快活。自此以后,我們每逢周末和暑假,就會成群結隊上山砍柴。我還將大原平這個地名用“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就是誰怕誰......”這個歌詞來唱,大意是:“大原平,山花美。現在世界上就是誰怕誰。不是我們怕辛苦,而是辛苦怕我們......”
中學期間在高山上的砍柴勞動,算是我人生旅途問山的剛剛開始。初中畢業后,我跟隨生產隊的社員們上山勞動,掘山、種玉米。杉木砍掉后進行燒山,接著將燒過的山用開山鋤挖掘,將所有野樹根挖掘掉后,才可以播種玉米。掘山是很累的體力活,每每都會把手心掘出血泡來,很疼。但在生產隊勞動,也是很愉快的。尤其是一起勞動的長輩中,總有幾個愛講故事的,一邊勞動一邊講故事,一天的勞累也就在不知不覺中飛快地度過了。有個叫潘德才的社員特別喜歡講故事,極擅長講傻鬼的故事和鬼故事,所以,干活時大家都喜歡跟他靠攏。有一次在苦櫧崗勞動,剛到了山上,天空就下起了雷雨,于是我們全體社員都在涼亭里躲雨。大家就要他講故事聽,所以,他即景講了個躲雨的故事,很有教育意義。這個故事我有必要另起篇什寫出來,這是題外話,暫且不表。
之后,我還有一次問山的經歷,是跟堂叔去銅鑼塢那邊高山上背松樹段。我們清晨四點從大茗村出發,翻山越嶺幾十里山路,那山、那路,簡直就是天山天路,高且陡,彎道又多,艱險不言而喻。我記得那次背松樹,走在我前面的堂叔喊了一聲同伴的名字,同伴連忙問“有沒有水?”那時,我們才真正感受到水的重要。
俗話說“山外有山”。我小時候對于山的好奇,是刻骨銘心的。我還問過母親:“山那邊是什么?”母親說:“山那邊是外公家”。后來,長大了才明白,翻過那座山,果然是外公家。
在山里住了半輩子,也問了半輩子山。山,能給我們帶來豐衣足食;山,能給我們帶來溫暖與幸福;山,能給我們帶來生生不息的追求與夢想!如今,黨的富民政策更加深入人心,極大刺激山民種山養山的積極性,我相信,家鄉的山會越來越美好,越來越富有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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