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婺城區湯溪城隍廟被譽為江南第一廟,它建于明成化8年(1472年),是當時湯溪縣第一任縣令宋約按朝廷的規定建造的。后人為了紀念宋約就把農歷的四月十六(宋約的生日)作為城隍的神誕,舉行傳統廟會,幾百年來從未間斷。這一天,城隍出巡,附近的男女老少紛至沓來,熱鬧非凡。到了1958年,撤湯溪縣設立湯溪區,傳統廟會的“四月十六”改成了物資交流會,一直延續到現在。
今年的四月十六,湯溪城隍廟迎來了四位特殊的客人。其中兩位是宋約的后人,二十八世孫宋萬明與二十九世孫宋森熠。當得知自己的祖先在數千公里之外的湯溪作了幾百年的城隍神時,他們感動得說不出話。
宋約后裔不遠千里到湯溪祭祖
引出宋約紀念館建設中的一段佳話

想不到湯溪城隍廟這么好
5月10日一大早,河南省胙縣宋約后人宋萬明、宋森熠及當地退休教師張儒、退休干部張明光一行人在湯溪城隍廟管委會負責人謝光浚的陪同下來到湯溪城隍廟祭祖。在宋約像前,宋萬明、宋森熠感慨萬分。事后他們說,想不到自己的祖先在數千公里之外的異鄉受到如此厚愛。現場一位祭拜城隍老爺的老太太悄悄向謝光浚打聽這兩位說普通話的陌生人,老謝高興地說:“這是神隍老爺的后人。一位是教師,一位是碩士研究生。”老太太聽后立刻笑得像朵花,自顧自地說:“好好,神隍老爺有后好。”
“湯溪城隍廟是我們所看到最好的一個城隍廟。它的雕刻很精美,很有藝術價值。謝謝你們把它保存得如此完好,我們真的想不到,我們的祖先宋約在你們這兒受到如此愛戴。”謝光浚告訴他們湯溪城隍廟因建筑宏偉、雕刻精細、壁畫華麗、保存完整,被稱為“江南第一廟”,也因此成為浙江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謝光浚對記者說:“湯溪城隍廟約建于明成化八年(1472年),為湯溪縣第一任知縣宋約所建,現保留的城隍廟為清同治五年(1866年)所建。”
“五百多年前,由于湯溪地形復雜,古木森森,藏龍臥虎,強盜出沒、殺人越貨之事時有發生。所以從大明成化年間就在越溪東岸黃泥山十里長坡上筑城,同時還派出第一任知縣宋約前來治理。”據有關記載,宋約到任后,依靠百姓,勘察規劃,克堅拔難。創邑開始,劂功甚偉。他在任八年,溫飽素食,廉政勤勉,揚善懲惡、薄賦愛民,勞績茂著,為民稱頌。“宋約清廉為官,推宋約到任時,湯溪還是蠻荒之地,宋約在虎狼出沒的山上創建縣治,孔廟,城隍廟等,并規劃開闊街巷市井。宋約死后被奉為城隍神。”
湯溪城隍廟被稱為“江南第一廟”可謂名副其實。因為保留至今包括后來恢復的城隍廟雖然很多,但像湯溪城隍廟這樣保存完好,規模如此之大的的確不多。更為難得的是,在湯溪城隍廟的許多巨型柱子上,雕刻著上百幅楹聯詩詞。這些楹聯詩詞除了教人遵紀守法、禮義忠孝外,大多是倡導勤政廉政的。這一方面是對城隍爺宋約的歌頌,另一方面也是對后來為官者的教導和勸誡。而在今天看來,這些文字充實了湯溪城隍廟的廉政文化內涵。
2006年春,婺城區紀委開始在湯溪鎮城隍廟籌建婺城區廉政文化教育基地——宋約紀念館。為了豐富宋約紀念館的內容,謝光浚一行赴河南尋找宋約相關資料及后人。也正因為胙城之行,宋約后人才確切知道他們的祖先是在浙江的一個叫湯溪的地方被稱為城隍神。
難忘的胙城之行
謝光浚說:“知道宋約的故鄉是河南延津胙城,一直想去,終于在去年10月22日出發了。胙城之行的起因,是緣于宋約紀念館。區紀委與城隍廟共同建了宋約紀念館,但關于宋約個人的資料非常有限。為了彌補這一缺陷,我與姜兆龍、胡光裕以及原金華縣文聯副主席張根芳一起赴河南胙城搜集相關資料。”
一行人出發之前作了相當的準備。怎么找,用什么方法找?幾位老同志為此較上了勁。首先他們打算到當地的圖書館、檔案館尋找有關宋約的資料。“假如有《胙城縣志》那就再好不過了,按照慣例,該書的《選舉》目中應該有宋約的功名、生卒年月;如果運氣好一些,或許能查到宋約的小傳。”其次他們想通過延津縣的有關部門和人員,找到宋約當年的村子,并希望看到“宋氏家譜”,從家譜中能發現更多有價值的資料。
一行四人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踏上這片古老的土地。據資料介紹,胙城是一個歷史古城,周朝稱胙國,周公旦之第六子分封到此;春秋時稱南燕國,西漢置南燕縣;隋開皇十八年改稱胙城縣。“明萬歷八年胙城縣曾被沙埋,從此胙城縣不復存在,胙城之名卻延襲至今,現為胙城鄉并為鄉所在地,屬新鄉市延津縣轄區。”
但一切并不如人愿。一行人經過19小時火車到達鄭州,隨后又轉赴新鄉市,再由新鄉市乘坐汽車至延津縣城,輾轉到延津縣圖書館。“好不容易找來了圖書館古籍部管理員。當我們提出來意,要求查閱《胙城縣志》時,她說沒有這份資料,她拿出《延津縣志》,我們翻了一下,里面并沒有要找的東西。”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當幾人面面相覷之際,有一位當地考古所的同志來找資料,他說他那里有《胙城縣志》。幾人興致勃勃地來到考古所,看到的只是一份《胙城縣志》的復印件,看起來似乎有點厚,實際內容很單薄。“不過也有很大的收獲,我們在《胙城縣志》里找到‘宋約,任陽溪縣知縣。’的記載。而且也沒有任職時間的記載。我們提出要復印這頁資料的要求,為此認識了原延津縣教育局副局長張儒先生,他退休在家,正在搜集整理殘破的《胙城縣志》。”為了找到張儒,幾人頗費了一番周折。張儒知道幾人來意后,非常熱情,說:“《胙城縣志》現已知在歷史上有兩個版本,一是于順治十六年刊行的,一是康熙版。”不過他隨即又說:“這兩個版都是應命之作,很簡單。且殘缺竟達三十頁之多。”在謝光浚等人的邀請下,71歲的張儒答應陪同到宋氏村落查找宋氏宗譜。
胙城鄉帶“宋”字的村落有四個:即宋莊、南宋、北宋和宋屯。在張儒先生的幫助下,幾人對四個村莊進行了分析。“北宋村的宋氏村民不多,宋莊與南宋村在鄉所在地附近,而南宋村非宋氏村落。于是我們商量了一下,就來到宋莊。經過幾番周析,終于看到了《宋氏家乘》,然而讓人失望的是譜中并沒有宋約的名字。”
離開胙城的時候,張儒先生表態,他要在今后一段時間里到有關宋氏村落尋找宋約的后人及資料,“若能找到后人與資料,我們將組織宋約后人并帶著資料到金華湯溪祭祖。”
南北合作共找“宋約”
為了約定,也是被謝光浚等不遠千里尋找的行為感動,在謝光浚等回到金華后,張儒利用休息時間查找有關宋約后人及相關資料。功夫不負有心人,去年12月底在滑縣宋林村終于有了突破。“據張儒先生說,起初找到一本50年代出的家譜,上面沒有宋約的名字,只是寫著13世——20世,無考的字樣。后來又在一本抗日戰爭后做的家譜第十卷看到宋約的相關記載。那上面寫道宋約為宋光伊之子,為十三世,且宋約有四個兒子。之后就沒有紀錄了。結合兩本家譜,考慮到宋約就是十三世,而十三世至20世無考。我想宋約會不會死在任上,死在湯溪?而他為官清廉,家里積蓄并不多,他的家小能否安然回到幾千里外的故里?這些都是宋約留下的謎。”
自從到城隍廟管委會,謝光浚成了宋約五百多年后的一個忠誠的追逐者。據他考證,宋約到湯溪上任時,已是一位60歲左右的老人。“據湯溪縣志,宋約在任的前幾年記事比較全面,而后幾年幾乎沒有記載了,我考慮宋約在后幾年可能身體不好了。”謝光浚一直懷疑宋約是在湯溪去逝的,而宋約的后人說不定就流落到湯溪周邊村莊。為此湯溪周邊凡帶有宋字的村莊,謝光浚都去打聽過,但一直沒有結果。
如今宋約的后人終于在南北雙方的努力之下如愿找到了,謝光浚說:“這也是對城隍老爺的報答了。此次宋約后人在張儒先生的帶領下如約到湯溪城隍廟祭祖,雙方又約定繼續加強對宋約資料的搜集和整理,共同為兩地文化的發展而努力。”
而湯溪城隍廟內,“宋約”端坐著,眼光深邃而平和,穿過歷史的重重云霧,望著匍匐在腳下的虔誠子民,告訴世人清廉為官的價值。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種價值會彰顯更大的人文力量。(照片由樓思明提供)